中國廉政文化歷史故事 | 倉慈守郡(九)
倉慈,字孝仁,三國時淮南(今安徽壽縣)人。
東漢建安年間,曹操在淮南屯田,倉慈任綏集都尉,黃初末年又任長安令,官吏民眾皆畏而愛之。曹魏太和年間,倉慈擔任敦煌太守,安撫百姓,溝通西域,政績卓著,深得百姓以及西域各國的愛戴。
東漢太和六年(232年)的一個冬天的午後,在西方的一個西域小國,一個小男孩莫多婁在大雪中一路狂奔,還沒進門就大喊道:“爹,郡守去世了!”
“真的嗎?”莫多婁的父親從屋裏一步就跨了出來,驚訝萬分。
“是的,爹。”莫多婁一邊説着,一邊用手擦着淚眼。
莫多婁的父親頓時淚流滿面,過了一會兒,他轉身拿起一把彎刀,毫不猶豫地連續兩下,劃破了左右臉,瞬間,血從劃破的皮膚中冒了出來。然後,他面對敦煌的方向,長跪不起。這就是後世所説的“以刀畫面,以明血誠”。
莫多婁的父親何以至此呢?原來,他是一名商人,父母年邁多病,一家人的生活主要靠他往返於西域與敦煌之間的生意維持。
七年前,莫多婁的父親和同族幾個商人帶着自家最好的皮毛上路了,剛剛進入敦煌地界,就被幾個當地惡人團團圍住,他們轉眼就把商人們幾百裏風餐露宿背來的皮毛一搶而空,還將他們打得遍體鱗傷。
他們欲哭無淚,連回去的盤纏都沒有了,而且他們人生地不熟,無路可走。最後,他們只好淪為乞丐,被打罵,被凌辱,最後遇到族人,才回到了自己的國家。
但是五年前,也就是東漢太和元年(227年)起,他和他的同伴們卻有了完全不同的待遇,因為這一年朝廷委派倉慈任敦煌郡太守。
敦煌位於西部邊陲,常年兵荒馬亂,與內地基本隔絕,朝廷已經有二十年沒有委派過太守了。因此,地區大姓的家族長期以來飛揚跋扈,習以為常,甚至沒有朝廷、官府的意識。前任太守尹奉被派往這裏時間不長,因為黑惡勢力、土匪猖狂,心生畏懼,敷衍了事繼續執行既往章程,為了自保,對待大族的不法行為,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沒有任何匡正之意。即便如此,當地居民依然夜夜不得安寐,時時受到大族勢力的騷擾。
因此這個太守自是沒人願意接替。倉慈不信邪!到任以後,他首先匡正制度,抑制豪族,減輕賦税,扶貧濟困,二十幾年沒有得到過陽光雨露的百姓,無不拍手稱讚。
但匡正的道路不是一帆風順的。倉慈上任當年遇刺三次,兩次有驚無險,一次險些喪命。刺傷倉慈的刺客正是敦煌地區最大的家族——令狐家族派出的。而且令狐家族放出狠話:想活命,就滾出敦煌。倉慈毫不畏懼,依然堅持到底,即便是險些喪命,也沒有絲毫要退縮的想法。很快,百姓對倉慈的政策一呼百應,視倉慈為親人。而倉慈對這些惡勢力是既打壓,也拉攏。在清楚地知道是令狐家族犯上作亂的情況下,依然留給令狐家族後路。很快,令狐家族來了個180度的大轉彎,當面向倉慈表示:“只要大人有需要,我令狐家族定當全力支持,肝腦塗地!”
有令狐家族的守法引領,自此敦煌的社會治安得到明顯改善。
倉慈考慮到敦煌是西域諸國進入大漢的必經之地,胡人較多。因此,解決好胡人問題既是社會安定的重要因素,也是增進民族團結的重要前提。所以,制定了數條優待胡人的政策。不但保護他們在敦煌的人身安全,也保護他們與漢人一樣的買賣自由和平等交易。
過去胡人與本地人的貿易往來經常被欺騙侮辱,人生地不熟的胡人大多采取忍讓的態度,底線是隻要基本能換回一些家用的生活用品。但是胡人本來就是性格剛烈之族,心中的不滿自是不難想象,所以,這本身就是一個隱形的“炸彈”。
倉慈為胡人制定了很多暖心政策,比如,有胡人途經敦煌要到洛陽去的,官府要替他們辦好沿路的關引文書;有胡人要從敦煌回國的,官府按照時價或者實物收取,或換取他們的貨物,官吏沿途護送他們直至走出敦煌地界安全回國。因此,在這樣的暖心制度下,不計其數的胡人過上了幸福日子。
但好景不長,才上任5年的倉慈就死在了任上,這怎麼不讓深受其益的胡人感傷呢?
因此,倉慈去世後,敦煌當地百姓就像失去親人一樣悲痛,很多人為他畫像,寄託哀思。西域各族胡人聽到倉慈的死訊,聚積到一起致哀。有些人像大莫多婁一樣,用刀子割破面部,以示血誠,並修建倉慈祠堂,世代祭拜。